文/杨菊青
年春节联欢晩会上,一群聋哑演员演绎了一出《千手观音》,将佛家菩萨以一种动态的形式展现在世人眼前。
舞台表演带给人们的不仅是视觉的震撼,更是一种动态的美,打动人们的心。
在玉石雕刻中,观音菩萨却多是静静的端坐在那里,用一抑特殊的气韵将佛与人之间的精与神联系起来。
静态艺术以一种无声的语言增添了人与人、人与物之间沟通,展示其历经千年的传承。
老子的《道德经》中说: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当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各种写实、纪实流派大行其道之时,中国人早已将东方审美植入基因并一代代传承下来了。
在东西方文化日益交融的现代,千万种艺术形态共存。从北方的广阔磅礴,到江南的柔美细腻,从高耸入云的现实主义建筑,到小巧精致的传统把玩小件,充满个性化的今天,艺术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方式早已不会局限在语言上,大音希声,无声之乐最传神。
佛家说菩萨以千面启发世人,直至今日,人们用精巧的双手创造出一件又一件艺术作品,每一件作品都留存着创作者的思想,搭成与他人交流的桥梁,匠人匠心,以物显精神,人心又何止千面?大象无形,不拘于形方为精。
我们在达芬奇的画中硏究透视,在米幵朗基罗的雕塑中找寻结构,在莫奈的画中探究光影,也在宋徽宗的笔锋里琢磨性格,在清明上河图中窥视汴京的繁荣景色。
艺术不仅在广义的构图,还在细小的环节中;艺术是如此的以小见大,以至于当我们看到一件作品的同时能从每一个小环节中分析出大道理。
莲花慢慢盛幵,又将无声衰败;水珠落在水中一瞬间激起的一层涟漪,干净的不留一点痕迹。这一刻心生波澜,仿佛下一秒又会归于平靜,时间不停流逝,世间一分一秒都在变化,花幵花落,四季更迭,人们在变化中出生,又在变化中衰老,既然时间不会停留,又何必纠结于此时此刻?
现在,我们来看这件作品。
大块和田白玉籽料一分为二,观音千面层层叠叠,佛手万状由开到捻,捻一朵莲花光环晕绕,活白无瑕,干净纯洁,无相僧人和衣禅坐莲茎之上,修禅悟大智慧,如入无我之境,修长的水滴自上坠下,落于水中,激起波澜,泛起涟漪,又顺水流直下,流向荒芜。僧人看着不停流走的水滴,他在想什么?他又在修什么?会感概万象更迭吗?还是已经悟道成佛了呢?
此时此刻,《心经》中那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是如此贴切。
我们见到的每一件事物都是由小到尘俟的物质组成,但是事物又不会因此而不存在,世间万物纵有千面万面,也避免不了一边消亡、一边生长的命运,如此万物轮回,绵绵不断。
说起玉雕艺术,可以从专业的构图、手法、技术、寓意等等万面去解构它、解读它,去揣摩作者的内心,甚至用人们的猜想去诠释它、完整它。
所以人们总是觉得玉雕艺术离生活很远,能在这些方面说出一二三的人简直是学者,我们只是普通人,根本看不懂。
而事实上,在艺术大融台的当代,大可不必非得形而上的对每件作品圈圈点点。艺术是没有门槛的,它与学历无关,与知识无关,它可以简单到只要打开内心,就可获取交流的地步。
说到底,艺术本来是件非常私人的事情,我们常常在看一件艺术作品的时候说不出什么来,就是那么静静的看着、看着,物品是没有语言的,但似乎在那么一瞬间,就有一个声音钻进了耳朵,触摸到内心深处,那里很软,只需轻轻一碰就让人安静的不知所以,甚至手足无措。
所以,纵然世间存在干万种形态,都如那滴水一般在心底激起涟漪,终又归干平静。这,就是艺术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