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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11/4 3:55:00

左宗棠于陕甘总督任内施行的财政举措以筹饷为核心目的,目的达成了,平定西北的军事行动也就有了雄厚的军饷支持。

左氏之所以能够平定西北战乱,正得益于其多样且普遍有效的财政举措。平定西北用时十余年,左宗棠采取的是一边收复一边建设的方针,其所筹银两,也有一部分用于支撑西北地方社会经济的恢复。

西北战乱的破坏力是强大的,“回乱八年,秦、陇受祸甲于天下,关中尚有可为(北山以内与陇相似),陇则土地芜废,人民稀少、弥望黄沙白骨,不似人世光景”,恢复工作因此繁复而困难。

碍于时间、成本和当地条件,左宗棠主要是对当地农业生产秩序进行了恢复,其他方面则建树较少,西北地方社会经济得以恢复了一定的元气的同时,陕甘地区未能借此机会走上快速发展道路。

左宗棠卸任后的二十年时间,继任者大多是左氏的昔日部将或属员,虽然对左氏任内的财政举措有所增益,但也无改于大局,即甘肃地区以及新成立新疆省始终是财政弱势省,不能摆脱依赖协饷和借款的被动局面。

01平定陕西

左宗棠在赴任路上,即构思出了平定西北的计划。战略上先捻后回,先中原后关陇;战备上编练马队、车队。

同治六年,左宗棠大军入陕分兵三路:自率一支由樊城、经函谷关,赴潼关;刘典率一支经荆紫关,出蓝田,赴西安;高连陞率一支“沂汉水至阳间之蜀河口,警戒川陕沿边。”

左氏抵达潼关之后曾嘱咐山西按察使陈湜提防西捻东渡,但陈氏显然没有筹备。十一月,西捻入山西,赴直隶,惊动京师。左氏留刘典、高连陞二部在陕,自己率五千人过山西往直隶剿捻。

此后左宗棠剿捻的同时,刘典、库克吉泰、周达武等人与之前在陕的各部进行平回作战。

同治七年八月十五日(.9.30),剿捻完毕的左宗棠受两太后召见,承诺西事五年可定。

八月十九日左宗棠离京,驰赴陕西开始平定西北之行。当时的陕西局势虽然大部分已经由刘典、刘端冕、魏光焘等人解决,但就整个陕甘而言尚不平静,“陕北尚有以董福祥为首之土匪十余万,为官军后顾之忧。

西北则陕回仍盘踞于甘肃宁州(今宁县)之董志原,不时向陕境回窜;甘回马化漋虽口称受穆图善之抚,但仍以金积堡为中心控制宁夏灵州;河州回与狄道回彼此勾连,常常出没于兰州,巩昌,秦州一带。”

十月十三日,左宗棠行抵西安。随即与刘典等连日召开作战会议,商量进兵方案,最终决定各军分东北和西南两路,由东而西前进,并力固晋边。具体的歼灭次序则是先剿灭董福祥部,再进攻董志原。

同治七年十二月,东北一路的刘松山率领老湘军,由茅津渡河至绥德,向西北进攻,未几董福祥请降,左收编为董字三营,随军效力,靖远及镇静堡一带于是平定。

西南一路刘端冕、魏光焘等部也连日迭胜,乘胜追击,“官军数路追击,擒斩千计,夺获骆驼、骡马千余匹,所掠粮食尽为官军夺回,余贼悉由太白镇窜回老巢。”董志原扼陕甘两省之关键,陕回以此为中心,首领为马正和、白彦虎、余彦禄等人,号称十八营。

同治八年正月十九日,董志原的陕西回民军,分别向东北的洛川、澄城和西南的汧阳、陇州、灵台等地出击失利,二月十八日,他们在董志原集会,将十八营并为白彦虎、马正和、崔伟、于得彦领导的四大营,并被迫决定北上。

陕回准备退至金积堡与马化漋汇合,官军则趁机收复董志原、庆阳府城。随着白彦虎等人的北上宁夏与泾州、庆阳一带的肃清,陕境基本平定,只有偶尔有回民起义军回窜骚扰,左宗棠的战略规划已经完成了“是故进兵陕西,必先清关外之贼;进兵甘肃,必先清陕西之贼”这两步。

02平定甘肃

左宗棠收复甘肃的经过以金积堡之役、河州之役、西宁之役、肃州之役这四次战役为主线。首先是金积堡之役。

随着白彦虎逃往金积堡,陕回与马化漋等甘回有在金积堡汇合之势。金积堡因此成为了左军誓克、回军必守的焦点地区。

围绕着以金积堡为核心区域的宁夏地区,左宗棠定下了三路进兵的计划:北路从陕西西北前进,目的地暂定为定边与花马池,以刘松山为翼长;南路从宝鸡与清水西进,目的地暂定为秦州,以周开锡为翼长;中路从泾州西进,目的地为平凉与固原,由左宗棠亲自指挥,其余各部就地屯扎警备。

北路刘松山于同治八年七月西进,八月占据吴忠堡与金积堡附近的一处险要永宁洞,中路军从平凉、固原北进,长城外的金顺、张曜也开进宁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而马化漋失去永宁洞之后,与刘松山反复交战。

同治九年正月十五日,刘松山在吴忠堡中炮身亡。左宗棠以刘松山侄子刘锦棠接任老湘营统领。

九月十八日刘锦棠、雷正绾、黄鼎各军,从东、西两面进逼金积堡,实现合围。在围困战术下,马化漋最终于同治九年十一月出城投降,金积堡之战才以左宗棠最终获胜而结束。其次是河州之役。河州位于大夏河西岸,与西宁形成所谓的“河湟”屯田区域。

此地极为重要,“兰州东、西、南三面均紧连河州,河州不静,兰州不能解严”,因此左宗棠拟派军分中、左、右三路进攻河州:“记名提督、凉州镇总兵傅先宗,率所部马步由狄道进······为中路;记名提督杨世俊率所部马步队及提督张仲春宗岳马步队······为左路;记名提督徐文秀由静宁州进会宁继之,为右路。”

起初这三路进攻颇为顺利,但随着中路傅先宗的阵亡以及右路徐文秀的冒进,三路纷纷受挫。左宗棠以王德榜接替傅,沈玉接替徐,坚持猛攻。最终同治十一年六月,河州回目马占鳌投降。

在围攻马占鳌之时,沙俄入侵伊犁,清廷命左宗棠收取肃州,左宗棠遂派徐占彪率领马步十二营前往肃州。

河州战罢,左宗棠派刘锦棠进军西宁。刘氏八月到碾伯,十月入西宁,与马桂源兄弟战于湟中,历时四个月,最终马氏兄弟一路败逃。湟中战罢,左宗棠以陈湜收拾残局,最终马永福、马桂源请降,河湟底定,其时已经是同治十二年二月。

在左宗棠派徐占彪前往肃州之后,清廷又陆续派金顺、张曜、陶生林、宋庆等部支援。但肃州城为西北重镇,城坚难攻,从同治十年七月派徐占彪前往到同治十二年二月河州之役结束,历时一年半,仍然没有进展。

同治十二年七月,左宗棠亲出兰州,于八月赶到肃州城下督战。左氏的督战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九月十五日,回目马文禄出城投降,肃州之战结束。

肃州之战清军伤亡惨重:“受伤成废者亦不下数千之众,皆所称精锐之选也。徐占彪所部蜀军马步十三营,前后阵亡将士五百余员名,带伤者二千四百有奇。宋庆一军,亡伤之数近千名,而染病物故者亦数百计。”

因此黄濬称“肃州之战(左氏)且大败,与文正殆不可并论。”经过金积堡、河州、西宁、肃州四次战役的大大小小上百战,关陇肃清,左氏“五年之约”刚好完成。

但此时西陲已然告急,陕回白彦虎也从肃州逃跑之后,与占据新疆之阿古柏勾连。

03平定新疆

左宗棠平定新疆的战略规划主要有三点。

其一,以筹兵及粮运等原因,各军应该分批出关:“察张曜一军锐气方新,作为头起,金顺一军次之,额尔庆额又次之,宋庆一军整理需时,军装、驼只均须增添购办,请留俟明年秋后继发。”

其二,作战次序上,应该先北后南:“官军出塞,自宜先剿北路乌鲁木齐各处之贼,而后加兵南路。当北路进兵时,安集延或悉其丑类与陕甘窜逆及土回合势死抗官军,当有数大恶仗。如天之福,事机顺利,白逆歼除,安集延之悍贼亦多就戮,由此而下兵南路,其势较易。是致力于北而收功于南也。”

其三,作战战略上应该缓进急战。受限于资金、粮草、运输、天气、地理等因素,左宗棠不得不采取缓进急战的战略,“缓进”是为了“急战”,“急战”才能适应“缓进”。

在以上三个战略,特别是缓进急战的战略方针指导下,左宗棠抓住阿古柏身死的契机,用很短的时间就收复了新疆:“公元一八七七年阿古柏死,诸子相争,清军乘之,次第西进,次年全疆平定。”

具体而言,先是进军北路,依次收复古牧地、乌鲁木齐、迪化、昌吉、玛纳斯北城、呼图壁、玛纳斯南城。光绪二年九月二十一日(.11.6)北路完复,来年三月又连下达坂城、托克逊、吐鲁番三城。

下半年九月间,先后收复喀喇沙尔、库车、阿克苏、乌什四城,南疆已复一半。十一月,喀什噶尔、叶儿羌、英吉沙尔、和田依次收复,南疆底定。

天山北路和南路依次收复后,只剩下伊犁在俄人手中,光绪七年也通过交涉收回。

左宗棠从同治七年剿捻完毕入陕,到光绪二年底基本收复新疆,用时八年,即平定了西北战乱。

这八年大大小小数百战的背后,是左宗棠财政举措所筹集军饷的有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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