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的一切都是那么迷人绚丽,但这种享受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你想拥有一块和田玉,那就走进商场里看看吧,你未必能如愿以偿,但那令人吃惊的价格还是要让你吞下几颗速效救心丸,再连看几集新闻联播才能找回自信,回到现实生活中。
但在和田,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天天同和田玉打交道,简直可以称得上与和田玉相濡以沫,但他们的穿着和商场里名牌傍身、金银点缀的导购小姐大相径庭——有的走休闲风:穿着印有明显山寨LOGO的T恤,磨得掉色的牛仔裤,这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做旧风格;有的走低调成熟路线,穿着并不高逼格的皮衣,上面还布满斑斑点点的灰尘,这一切都昭示着——他们并不宽裕。
和田玉的美名历史悠远,早在商代时期,和田玉已经从遥远的*到了商殷王都河南安阳。在春秋战国时期,王室诸侯竞相选用和田玉,并和田玉来体现礼学思想。“玉石之路”比“丝绸之路”都要早多年,但是,和田并没有如一般人所想象的那样因具备独特的资源而富得流油。
但在我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与那群快乐的维吾尔人的天性有关,不管是挖玉的维吾尔,还是四处收玉石再拿去售卖的维吾尔,他们似乎并没有靠和田玉攥取暴利的意识,他们的想法异常简单,赚点“排档子”(维语:利润),够花就行,他们不会因为挖到或收到一块罕有且品相极好的和田玉,就想方设法的去卖天价,而是价格差不多就行,如果是“阿达西”(朋友),有赚就可以卖。
而那些辛苦的挖玉人,所获得则更是与他们的辛劳付出无法平衡的回报,一瓶当地产的“籽料“的矿泉水,他们说籽料的就是天然的,一个馕饼,一挖就是一天,有时一天毫无所获,有时一天能挖出一些品相非常一般的玉石,几百块卖掉,合作一起挖玉的几个巴郎子一人分几十块钱,这一天就打发过去了。
和田玉的资源非常罕有,在全世界也只有这一块宝地,能出产品质最经得起推敲的玉石,但挖玉的维吾尔人并不像很多人所想的那样轻松,能否有所收获完全得靠运气,所以当我在和挖玉人打交道时,看到差不多品相的就会收下,我不希望这群辛苦却快乐的人失望,更何况,他们挖出的是最天然的籽料,无修形无打磨无染色,老天爷把它造成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
当然,也有一些相对“狡黠”的维吾尔,拿着一些很可疑的籽料四处流窜售卖,所以与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必须要自己先学会鉴别,但他们推销这些可疑料子的时候,手法相当拙劣。一次我在乌鲁木齐遇到一个40多岁的维吾尔,拿着一块不知是什么成分的石头,颜色确实很白,亮给我,给我报了个价:“两万!”我看了下那块明显的“一眼假”,点了点头,说“太便宜了!”他知道我是在和他开玩笑,自己忍不住笑了,又赶紧溜走。
当你和一些维吾尔成为真正的朋友时,你就能放心的信任他们,料子有没有修过,有没有染色,成本价多少,在你拿起籽料上手表现出兴趣的时候,他就会告诉你。
在我接触到的人中,总是有这样一种现象,不少汉族玉商经营玉石生意,都是相当富有的,从他们的座驾、吃穿用度等就能看出,都非常讲究,越是品德高的玉商,越是能将玉石生意做的长久、做的兴旺。
但除去少数做得相当高端的维吾尔玉商,大多数维吾尔商贩手中拿着价值不菲的和田玉,却衣着简朴,平时也非常的节俭。我想,这群人对物质和金钱其实并没有那么高的欲望,钱对于他们来说并非最重要的,快乐的生活和享受才是。这也是他们虽清贫,却总是那么快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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